第一次看见意外死亡的尸体是个监狱的逃犯,被追逃人员击毙的。
大概三十多年前我上初一的时候,我和邻居女孩约好去河里洗衣服,我们路过铁路边的一条巷子时,看见那里围着一群人,说是打死了逃犯,也跑去凑热闹,到了跟前,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躺在一家门口,上身没穿衣服,下面穿的不知是劳动裤还是牛仔裤,留着短头发,脸色很白,双目紧闭,看面相很年轻而且挺帅的,如果不是身下的一滩血,绝对想不到他已经死了,子弹是从后背打进去的,倒下时应该背朝上,但我见到的时候已经被警察反过来了,所以没看见枪眼,他的身边有个黄挎包,装着几件衣服和些螺丝刀等工具 ,手边还有一把斧子 。
听说这个人是我们这里煤矿监狱的犯人 ,那天晚上和另一个一起越狱的,半夜爬拉煤火车时另一个被抓住了,这个小伙凌晨跑到这里正准备拿斧子砍这家人的门时,警察怕群众出事,及时开了枪。
还听说,这个小伙犯的是盗窃罪,判了六年,已经服刑了一年,倒是和他一起逃跑的那个人是个无期,他本来才二十岁,服刑出来也才二十五六,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可过,也不知当时咋想的 ?估计是受不了监狱的苦吧!
那是我第一次见死人,所以印象特别深。
那是1977的春天,那时农村还是生产队,我刚11岁,我奶奶和姥姥是一个村的,一个住在村子的东头,一个住在西头~
记得那是一个礼拜天的早上,我从奶奶家吃完饭去姥姥家路过大队村委会(那时叫大队部)那里,老远就看见很多人都围在村委的那栋开会用的房子那里看什么东西,村委有两趟房子,一趟是办公的,一趟是开会用的,我就快步跑过去凑热闹,我人小,就挤进人群爬窗户上往里看——我的天,有一个男的挂在房梁上,身子荡悠着,舌头吐出来一大块,脸黑紫…那情景一辈子也忘不了,当时吓得我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,头皮发麻,拔腿就跑去姥姥家了,到了家,吓得话也说不成块了,姐姐说你怎么脸色腊黄,我就感觉想吐,也不想吃饭,满脑子都是那种场景,好几天都没怎么吃饭,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…
在村委上吊的那个人是我们村的,那年24岁,有个对象本来打算结婚,那个时代家里穷,没钱办嫁妆,他就去偷了生产队的一头牛,牵着牛去我们西边县的一个集市上去卖,结果还没到集上就让民兵给抓回来了,那个时代,人们思想单纯,村委领导没让报警,说那个人人品挺好的,就是让穷给闹的,寻思关他几天,让他写写检查,这事就算了,结果到了晚上,就发生了那样的悲惨一幕~
第一次见尸体是十年前,二十多岁的时候。
刚开始跑货车,一天清晨5.6点钟,在临沂的沂水下高速。下了高速也没几个车,往临沂方向走了几公里。突然有警车横在路中间,把路封锁了,应该是出事了。但是路边一辆车也没停。我停车下来观看,询问情况,看看是否需要绕行。
因为警车是那种很大的依维柯,所以前面当着看不到。我饶过警车,看见一堆黑乎乎的东西,血乎刺啦的,一开始以为是一条狗被压死了。走近一点看,黑色是穿着裤子的两条腿,腰部往上已经全没有了,都被大车压成肉泥了。尸体往前的路面上全是烂肉,甩的路边护栏上也是血肉。
从没见过那么惨的尸体。肚子里一阵翻滚,当场就吐了,离尸体只有几米的地方。接下来还几天都想着那具尸体,吃饭都吃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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