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的风流,是广义词。毛主席的: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。鲁迅先生的:无情未必真豪杰,怜子如何不丈夫?都可以说是饱含浪漫风流的。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,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一江水……如此种种,很多。
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,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
十八新娘八十郎,苍苍白发对红妆。鸳鸯被里成双夜,一树梨花压海棠。
豆蔻花儿三月三,一个虫儿往里钻,满园春色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
玉女楼阁巧梳妆,侧卧绣枕看鸳鸯, 春水涓涓河外溢,两畔青青草色荒, 小船摇曳荷间荡, 轻揉莲子散春香。
巫山云雨几时休, 才效鸳鸯结并头。 揉到花心花知颤, 未曾停顿水先流。
紫雾青烟罩红床,玉凤金龙梦高唐。轻喘娇吟连夜雨,天明余音犹绕梁。
“一树梨花压海棠”典自宋代苏东坡嘲笑好友词人张先(990-1078,字子野)的调侃之作 。据说张先在80岁时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,东坡就调侃道: “十八新娘八十郎,苍苍白发对红妆。 鸳鸯被里成双夜,一树梨花压海棠。” 梨花指的是白发的丈夫,海棠指的是红颜少妇,一个“压”道尽无数未说之语! 清朝刘廷玑在《在园杂志》里写道,有年春天他到淮北巡视部属,“过宿迁民家”,见 到“茅舍土阶,花木参差,径颇幽僻”,尤其发现“小园梨花最盛,纷纭如雪,其下海棠一 株,红艳绝伦”,此情此景,令他“不禁为之失笑”地想起了一首关于老人纳妾的绝句: “二八佳人七九郎,萧萧白发伴红妆。 扶鸠笑入鸳帏里,一树梨花压海棠。” 这与苏轼意思相同。 原来,“一树梨花压海棠”是老夫少妻,也即“老牛吃嫩草”的委婉的说法。
唐代诗人崔护的诗句: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,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把诗人风流倜傥,寻花问柳的心态刻画的惟妙惟肖。去年我踏春路过农家小院,一位妙龄女子倚门而立,向我嫣然一笑,粉红的笑脸和门口的桃花相映红,让我心醉。我欲上前搭讪,女子却掩面向院内走去,把一只手帕丢在了门口,我急切的拾起手帕,手帕上刺绣一朵鲜艳的桃花让我绷然心跳。又是一年春光明媚的早晨,我来到了那个让我梦牵魂绕的小院,一树桃花依旧绽放,小院紧闭挂锁,扣动门环无人应答。看不到向桃花一样美丽的女子,我茫然失措,不知何往。思念之情油然而生,信笔留诗一首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”。
豆子来回答。风流一词,有多重含义。其一,指男女情事;其二,指才学盖世;其三,指潇洒不羁。
“被翻红浪”看风流
先来一首李清照的《丑奴儿》
晚来一阵风兼雨,洗尽炎光。理罢笙簧,却对菱花淡淡妆。绛绡缕薄冰肌莹,雪腻酥香。笑语檀郎,今夜纱厨枕簟凉。
浓夏黄昏雨后,弄乐梳妆,穿着轻薄的纱衣,冰肌雪肤隐现,笑着对郎君说,今晚的枕席有些凉啊……
这首词作于李清照新婚不久,向丈夫邀欢的幸福小女人形象让人心动,艳而不俗。千百年来,敢将闺房之乐写成诗词,还能传颂千百年的奇女子,只李清照一人耳。
说到浓诗艳词,怎能不提柳永?我们来看这首《蝶恋花·凤栖梧》
蜀锦地衣丝步障。屈曲回廊,静夜闲寻访。玉砌雕阑新月上。朱扉半掩人相望。旋暖熏炉温斗帐。玉树琼枝,迤逦相偎傍。酒力渐浓春思荡,鸳鸯绣被翻红浪。
这首词很有名,被称为艳词典范,尤其最后一句“酒力渐浓春思荡,鸳鸯绣被翻红浪”,堪称写尽人间欢愉。画面感极强,却并不露骨,足见柳三变的遣词功力。
“我见青山”看风流
辛弃疾《贺新郎》
甚矣吾衰矣。怅平生、交游零落,只今馀几。白发空垂三千丈,一笑人间万事。问何物、能令公喜。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情与貌,略相似。
一尊搔首东窗里。想渊明、停云诗就,此时风味。江左沈酣求名者,岂识浊醪妙理。回首叫、云飞风起。不恨古人吾不见,恨古人、不见吾狂耳。知我者,二三子。
辛弃疾的这首词,我一向认为是千古风流之最。词人虽年老体衰,自叹落寞,但话风一转,一句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,这是何等的自傲、何等的自信、何等的自负!
“知我者,二三子。”稼轩之傲,不输李太白!
“一蓑烟雨”看风流
东坡词,最爱这一首《定风波》。
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料峭春风吹酒醒,微冷,山头斜照却相迎。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。
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说不尽的阔达洒脱;“也无风雨也无晴”,道不完的人生况味。
这已经是苏轼被贬黄州的第三年,自述“往往为醉人所推骂,辄自喜渐不为人识。”而超然的他,硬是在清贫苦涩、不为人识的时光里,找到了人生的真谛:无晴无雨,不悲不喜。
也许,苏轼此种心境,亦是吾辈于当今嘈杂社会,最好的灵魂归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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